歌壇元老 小燕飛

小燕飛這位歌壇前輩(1920 - 2013)，長年居於紐約，晚年雖然要以手杖摻扶，說話卻中氣十足，記憶清晰。很多人對她的印象是電影明星，其實她在廣州歌壇出身和成名，張月兒、小明星等人是她的好姊妹。

廣州歌壇成名

小燕飛原名馮燕萍，14歲便失學。1935年在「仙湖」初試啼聲，登台獻唱。當時廣州歌壇約有十家，如「南如」、「大元」、「添男」、「怡香」、「澄江」、「惠如」、「多如」等。有名氣的歌伶約有三十人，如張月兒、李少芳、新少年、娟兒、小寶珠、飛霞等。

演出半年，便和鬼馬歌后張月兒拍檔。廣州、香港兩地穿梭，由於組合成功，兩人獲邀到上海灌唱片，《契爺艷史》、《愛花情果》、《鶯鶯酬柬》、《響導姑娘》都是這時期作品。兩人及後，聯袂到菲律賓、金門、檀香山、古巴等地登台。著名撰曲家吳一嘯為小燕飛寫過不少名曲，作登台之用，如《莫問奴歸處》、《儂本多情》、《蝶浪碎花心》、《燕飛何事太怱怱》等等。

在香港，小燕飛已經參與電影演出，結識不少電影圈人士。1937年小燕飛和電影紅星鄺山笑結婚，兩夫妻更以《金屋十二釵》，赴菲律賓隨片登台。可惜這段婚姻維持不久，1941年小燕飛和鄺山笑離婚，是她人生旅途上一大打撃。

外號撈家萍

小燕飛人緣極廣，為人仗義，說得出做得到，肯為朋友出面周旋。無論電影界、粵劇界、歌壇等等，很多重要人物和她「稱兄道弟」，所以得到「撈家萍」這個外號。不少後輩都得到她提攜，如歌壇的陳錦紅、梁瑛、陳翠屏，導演秦劍等等。

1952年，小燕飛為了紀念好姊妹小明星，開拍電影《小明星傳》。特別請秦劍導演，演員有何非凡、吳楚帆、黃曼梨、黃楚山、張月兒、李少芳、梁瑛、辛賜卿等。小燕飛以平喉唱星腔名曲《多情燕子歸》、《秋墳》、《杜鵑紅》、《夜半歌聲》。李少芳唱《七月落薇花》，何非凡唱《祭薇卿》、《恨不相逢未嫁時》、《劫禍困英雄》。這部電影可說是紀念小明星的一項創舉。

專心影壇

戰後香港，歌壇凋零，美國荷里活電影搶走不少觀眾。小燕飛唯有專心拍戲，電影作品有《辣手蛇心》、《何處是儂家》、《明日又天涯》、《百鳳朝凰》、《仙童玉女》、《血染杜鵑紅》、《玉梨魂》、《血淚洗殘脂》、《雪夜訪情僧》等。除了拍片，小燕飛亦受邀往外埠登台，顆拍梁瑛，往新加坡、吉隆坡、怡保、檳城等地。

1953年，她成為中聯的創辦人之一，拍過《家》、《金蘭姊妹》、《愛》、《血染黃金》、《烽火佳人》等名片。1955年到紐約、檀香山、古巴、金門等地登台，為期十七個月。回到香港後，便為光藝拍創業作《遺腹子》上集，秦劍執導，合演者有梅綺、姜中平、黃曼梨、杜國威等。根據英國文豪狄更斯《塊肉餘生記》改編，她和杜國威飾演母子，梅綺飾演忠心婢女，梅綺和小燕飛主僕互相扶持，各人演技出色，影片十分細膩感人。1961年，小燕飛拍罷《小孤女》和《紐約唐人街碎屍案》後，便返美定居。

金曲重溫：《艷曲醉周郎》

小燕飛灌錄過不少唱片，好像和白駒榮《錢作怪》，小明星《咬碎同心結》，張月兒《情央恨未央》、《痴人香夢》、《金粉債》、《舞侶姻緣》，新馬《文素臣》、《魂歸離恨天》、《情海歸帆》，靚次伯《漢月蠻花》，羅劍郎《泣碎杜鵑魂》等。1948年，她和新馬師曾灌過一張唱片《艷曲醉周郎》，吳一嘯撰曲。

(旦中板) 公瑾風流，誰不羨，小喬憔悴，都為呢段因緣，今晚一曲求凰，只望賞素願，孫郎定計已周全。

(生引白) 多謝孫郎今夜宴，醉懷撩亂不知天。(起唱滿江紅) 扶醉遊園意飄然，月滿花妍香風吹遍，景色娟娟，意態懨懨，月底花下自流連。(轉二流) (過合字序) 驀聽琴聲慢奏，就在繡閣邊傳，好一串鶯喉婉轉。(拉士字腔收掘)

(旦唱新曲誤佳期) 扣冰絃，聲軟軟，輾轉纏綿，纏綿輾轉，樓外花枝笑獨眠，空羨如花美眷，夢魂顛，聲軟軟，扣冰絃。

(生沉腔滾花下句) 唉吔吔，倩誰為我鎖心猿。(轉反線中板) 一曲魂銷，詞太艷，春思都在此中傳，心醉更教情意亂，疑雲疑雨又疑仙。(轉花) 待我轉過紅牆，一識盧山面。

(旦唱剪剪花) 琴詞才奏罷，含笑站簾邊，月明光一片，借照人來面，將軍已倒顛，等我喝聲先。(轉滾花) 喂喂喂，是誰斗膽，私進花園。須知道閨閣森嚴，豈容驚內眷。

(生長句滾花) 罕曾見，罕曾見，人間絕色罕曾見，相逢驀地，信有緣，何幸周郎，得睹如花眷，待我把殷勤細獻。小姐呀。(轉二黃下句) 請恕不才今夜，今夜唐突，嬋娟。

(旦唱序) 你邊個要話明先。

(生唱二黃) 我係我係我係周瑜，為你嘅歌音，留戀。

(旦唱序) 原來將軍我何幸見。

(生唱二黃) 得聽高歌而心折，一時忘卻瓜李，之嫌。

(旦唱序) 想必是前緣。

(生唱二黃) 一曲白雪陽春，

(旦接唱) 我不過一時，消遣。

(生唱序) 敢問歌聲何帶怨。

(旦唱二黃) 呢啲係女兒嘅心事，

(生接唱) 你都不怕，明言。

(旦唱龍舟) 嘆我深閨如鎖，有若奈何天，所以我長歌寄意，為惜華年。

(生接) 小姐你冰雪聰明，人艷羨，不才如我，亦覺倒顛。

(旦接) 顛顛倒倒誰曾見，

(生接) 小姐呀當堂見，今晚周郎心醉咯，拜倒妝前。

(旦唱中板) 我陋質蒲資蒙賞面，難得將軍情重，肯相憐。(滾花) 含羞答答，欲無言。

(生白) 你有乜野想講就講啦，小姐。

(旦白) 唉吔，我講出嚟唔俾你笑我噃。

(生白) 唔敢，講啦。

(旦轉唱) 我為你疊被鋪床，羞自薦。(收掘)

(生白) 真嘅。

(旦白) 係呀。

(生白) 咁呢段可謂顧曲奇緣咯。(滾花下句) 且待明珠下聘接天仙。